『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我被蛇咬了,并且从伤口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尸蛇。
这让我又想起了锁龙村,想起大槐树下翻涌的那些黑不溜秋的尸蛇,再加上之前那个男人的呼唤声,几乎可以确定,我又被那东西缠上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常锦帆也看出我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教黎婶怎样帮我把尸蛇的毒拔出来,因为刚刚被咬,尸气还没散开,拔起来相对比较容易。
之后用煮熟的糯米拌着朱砂搅拌起来,敷在伤口上,再在外面裹一层纱布,常锦帆便离开了。
我听着轮椅轧地的声音越来越远,心里有些烦躁,常锦帆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知道是谁在作祟,但他奈何不了对方,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那东西进常家,犹如进无人之地,今夜是放尸蛇咬我,明夜呢?
等他逐渐放肆起来……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卢道士还被关在千机洞里,常狄一直守在里面,最近都没出来过,对方想救回卢道士,但进不了千机洞,只能从我身上下手。
对方放尸蛇咬我,不致命,但威慑力十足,他这是在向常锦帆宣战,逼他交出卢道士!
一个小时之后,院子外面忽然有了动静,我跑出去看了看,发现他们正在院子周围布阵,常锦帆还派了一些人来帮我守院子。
我眉头皱了皱,他手里就那么点儿人,都给我调过来了,千机洞那边谁去守?
我便去找常锦帆,让他不要分不清主次,看住卢道士更重要,只要卢道士在,那东西就不会真的把我怎样。
常锦帆摇头苦笑:“槐烟,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一个卢道士,他还不放在眼里。”
我疑惑道:“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常锦帆默了默,再抬头,却转移了话题:“老五闭关已经十来天了,很快他便要渡劫,我夜观天象,算出渡劫地点可能还是在锁龙谷。”
我本来对常锦帆几次三番避开话题有些恼火,但一听到这话,满肚子的火气立刻变成了紧张:“怎么还是在锁龙谷?锁龙谷里还镇压着别的东西,会不会影响他渡劫?”
“这就是那东西最近开始不安分的根本原因。”常锦帆终于说道,“老五的九千岁大劫,堪比当年堕蛟的威力,任谁都不敢小觑。”
我绞着手指努力消化常锦帆的话,谨慎道:“如果他有办法自己从锁龙谷里出来,就不会几次三番的缠着我,所以我才是他逃出锁龙谷的关键?”
常锦帆点头:“所以现在保护你更重要,至于卢道士,既然他不配合,留着也没用了。”
常锦帆要杀卢道士!
这是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度,常锦帆这样做是对的,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既然要了结他,那能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常锦帆若有所思,最后还是点了头:“去吧。”
我是蒙着眼被送过去的,一路上静悄悄的,一直等周边的温度猛地下降,眼上蒙着的布才被拿开,常狄站在了我面前。
常狄浑身都是血腥气,他有些不悦道:“你不好好养伤,来这种污秽之地干什么。”
“你应该接到通知了。”我沉声道,“我来送送他。”
常狄粗声粗气的:“千机洞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一会可别被吓破了胆。”
他说着就打开了洞门,领着我从一条小道一直往里走,很快前方便出现了一个个用玄铁铸就的牢笼,洞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常狄一直把我带到牢房的最尽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里面石墙上忽然出现一个洞口,我们弯腰往里走,穿过黑漆漆的甬道,再往下走一截阶梯,眼前便又出现了另一道石门。
石门打开,正对面便是一个十字钉架,此刻,卢道士被绑在上面,身上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陈血,狼狈不堪。
看来我进来之前,常狄还在审问他,应该是想在弄死他之前,审出点东西来。
常狄一盆冷水把他泼醒,卢道士的眼皮子都是肿的,努力睁了睁,在看到我的时候,吐出一口血水,笑了:“槐烟,你终于来见我了。”
我挑眉:“哦,你一直在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但我没想到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卢道士满嘴的血沫往外溢,红肿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你这丫头的心性,比我想象的更为坚毅,不愧是蛇巫两族都要保的人,可惜啊,你的灵骨碎了。”
我眉心一颤,卢道士这种时候不会无缘无故提到灵骨,果然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笑道:“小丫头,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吧?尸毒已经深入你的身体,这具肉体很快便会不负重荷,到时候你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灵魄离体,灰飞烟灭,一种便是灵魄被永远禁锢在这具尸化了的肉体之中,变成一具任人操控的活死人傀儡,啧啧,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好可怜哦。”
常狄上去就给他脸上一拳,恶狠狠道:“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死到临头还不老实,看老子不揍死你!”
卢道士被打得飙了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却仍然在笑:“我有没有妖言惑众,这丫头心里最清楚,明明只需要重新纳她的灵骨归体,便能摆脱这一切桎梏,可是有人却藏着灵骨不拿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她尸化,这人心啊,果然比蛇蝎还要毒。”
常狄啪啪又给了卢道士两巴掌:“槐烟的灵骨早就在一百年前碎了,碎掉的灵骨还有个屁用,想死我成全你,别在这胡咧咧,挑拨离间。”
这么长时间的审讯,没能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常狄的耐心早已经被磨灭,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捞起旁边烧红的烙铁,便往卢道士的心口烙上去。
滋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卢道士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股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我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这是卢道士该受的惩罚,在他手中枉死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更可怕的是,有人死了上百年却还逃不过他的魔爪,被他制成傀儡。
这种人,死一万次都是死不足惜。
卢道士在剧痛中仍不死心,断断续续的大喊着:“槐烟,灵骨是碎了,不是被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