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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六十年代文工团一姐(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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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哥,真的是你!”
她远远地就飞奔而来,当着夏昭芸的面就要扎进男人的怀抱。
夏昭芸一咬唇瓣,拽上男人的衣服,坏心地在人止不住冲势的时候,才将人往旁边猛地一拉。
男人神色这会儿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十分配合地迈步侧身,完美在俩人即将触及的半秒钟顺着夏昭芸的力道躲开。
女子受不住冲劲,脸上满是错愕与羞愤直直砰地一声砸到地上,本来就可以成为她过去小二十年里的黑历史,偏偏夏昭芸不客气地噗嗤笑出声。
“天颢哥哥,”夏昭芸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嗲里嗲气,绿茶之气袅袅而起,“亏得我将你拉开,不然被人行了跪拜之礼,你不得给人包个大红包?”
霍天颢低笑声,忍不住手痒揉了她两下头发,将人惹得怒视,才讪讪地收手。
女子咬着牙站起来,脸上和身上都是灰尘,鼻息下似乎还残留着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流浪动物窜稀的酸爽味。
年长那位愣了下反应过来,上前拿出手帕给人擦脸拍衣服,不过她也没有忘记特别高兴地看向霍天颢,喜极而泣道:
“天颢,真的是你!阿姨不是在做梦吧?”
“你薛姨跟我说你清早来家属院这边了,我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明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带着希冀过来瞧瞧。”
“孩子啊,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你爸因为你的事,半个月愁白了头发……”
如此激动人心亲人重逢的场面,早就吸引了一拨吃瓜群众,他们被童玉香这发自肺腑的喜悦给感动得不行,热泪盈眶地看向霍天颢,期待着他一个满足众人期许的反应。
霍天颢挑眉嗤笑声:“哦?不是霍厂长本来就白头发,只是忙得忘染了吗?厂里理发的师傅就能作证。您怎么能将他头发白了,归结到我身上?”
“小娘,您还是这么喜欢往我头上,扣些莫须有的东西。”
童玉香的表情有裂纹,笑着说:“天颢,我知道以前你对我跟你爸有很多误会,但是再大的恩怨,在死亡面前都微不足道了。”
“你能活着,我们全家肯定都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我不知道这两年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还不能跟家里人心平气和地相处?”
霍天颢勾着唇角,“当然是在霍厂长和小娘你们吃香喝辣的时候,我脑袋空空只记得我的名字和外公外婆家,吃糠咽菜全国四处奔波。”
“哦对了,小娘,你来了正好,早上我还跟大家承诺,这两年霍家占得单位的便宜,一次性给还回去。”
“在霍家,霍厂长主外,你主内,应该清楚得了多少东西和抚恤金吧?”
“不记得也没关系,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童玉香也忍不住咬紧牙,这人咋一如既往地讨厌呢?
自小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那脾气又臭又硬,偏偏是家里小辈中最有本事的人。
如今他顶着英雄的名誉归来,不再是以前梗着脖子,被自己捏着个不孝就只会瞪眼的毛头小子了。
童玉香这两年没少明里暗里为自己跟孩子们谋求便利,大大小小都数不清了。
刚开始霍迅昌还让她收敛着点,但随着时间的拉长流逝,温水煮青蛙中,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让她将东西还回去,不说其他,就是当初工会召开厂里职工代表大会做出决定,按照八级工每月一百二的标准,一次性发放三年的数额当作抚恤金,就足够挖她的心了。
还是鲜血淋漓的那种,事关四千三百多块钱呐!
想当初钱刚到她的手里,她硬是憋到半年后,特别豪爽地一次性花了出去,给大儿子娶了个高门儿媳妇。
童玉香到现在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心情,花着男人前任死去儿子的钱,那感觉太解恨了,走路都带风。
为此她还特意去霍天颢和他娘的坟头上念叨过几句,若是他们真能听见,估计会被气得再死一回吧?
虽然霍迅昌跟她都有工作,工资也不低。
可是大儿子娶妻生子后,时不时冲自己伸手;闺女正值谈婚论嫁的时候,各种吃穿打扮讲究起来;小儿子也各种培训班地上着,月月都要买一堆的玩具。
而她跟霍迅昌都是要面子的人,这面子的维持也特别费钱!
所以,家里每个月的钱根本剩不下多少!
再加上他们刚刚装修了房子,哪怕她时不时让孩子们拐着弯地跟霍家俩老人要钱补贴家用,家里的存款也没能跨上五位数。
可以说霍天颢跟她细细掰扯下来,家里那点存款得赔进去大半……
偏偏在众人面前,童玉香还得笑着重重点头,“应该的,厂里给家里的抚恤金,我们一点都没动,都给你存着呢。”
霍天颢哦了声,问了句:“在银行存着呢?”
“当然了,这么大一笔钱,放家里我们也提心吊胆的,”童玉香努力笑着回答。
“那正好,小娘将钱返回给厂子的时候,记着将利息一起给,就是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咱不能占厂里的便宜,对吧?”
“如果小娘你忘了存定期,只是按照活期来算,两年四千多块钱的利息也就三百块。”
“霍厂长在这个位置上,更应该小心谨慎,虽然吧,他给我签了断亲书,彻底将我送给我外公外婆。”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公务繁忙,忘了这些小事而犯原则性错误,受我连累惹上麻烦,小娘,您说是吧?”
众人听得直点头,小霍英雄这觉悟没得说,也难怪当时他能拼了命也要护住厂里的物资。
听那时跟车的司机和员工们回忆,他可是敢迎着刀子而上,满身污血也不退缩的。
如果没有他这种不要命的劲,不会引得大家热血沸腾,团结一气跟凶悍残忍的拦路匪刚起来,又哪里会有昭阳制衣厂的今天?
人家命都奉献给厂里了,当然不愿要在这小方面占便宜。
不过断亲书?!
吃瓜群众们顿时感觉这瓜有点大,霍家到底怎么回事?
如此优秀的儿子,人人抢着要,他们霍家还往外推?
童玉香脑袋被气得懵懵地,站都有些站不稳,此时此刻她特别后悔自己巴巴跑过来。
她应该跟老霍好好商量对策,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之前妇联找她讨要房子的时候,她都能沉住气,等着机会再抢回来。
谁让这个消息冲击性太大了,她就没当真过!
如今四千多块钱要原原本本吐出去,还再添上一笔不小的利息……
见众人看过来的表情都不对劲了,童玉香赶忙否认道:
“你们,你们别听这孩子瞎说。我们家这么多孩子,老霍最看重他了,就是他这个脾气吧,跟他爸一样,认准方向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真是一个比一个犟,说不定父子争吵的时候话赶话,怎么戳人肺管子怎么来。”
“哦,对了,他刚刚不是说忘了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他外公外婆家?”
“这会儿怎么又说起断亲书了?”
“肯定是他外公外婆对我们有误会,不愿要他再跟我们联系,随便给的理由……”
霍天颢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浸着血渍的纸,慢悠悠地打开。
很普通的昭阳制衣厂办公室的信纸,黑色大大的断亲书三个字,让识字的围观群众心一下子揪上来。
“小娘,不对,是我开场就喊错了,应该是童阿姨。”
“我坠入悬崖有幸被一颗枯树吊在半山腰,不过我身上伤口发炎高烧不止,又饥渴难耐,生生耗了两天,才有上山砍柴的村民救下陷入深度昏迷的我。”
“等我醒来后,确实没有一点记忆,跟你说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外公外婆,那不过是不想多作解释。”
“可是,童阿姨却将我当成傻子,霍厂长亲自签名的断亲书,也准备赖账不认吗?不会说是,我这个做人儿子的故意仿得吧?”
“其实是我寻到衣服口袋里这张沾染了血迹的断亲书、户口迁出证明,托人按照上面的地址,寻到了外公外婆。”
“你们都不认我了,我为什么要不识趣地再凑上来?”
“厂里都是我熟悉的地方,倒是让我记起了些片段,童阿姨,不用我细数这么多年来,你们家每个人多不待见我吧?”
童玉香望着那熟悉的字迹,抖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霍大哥,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说,霍叔叔和童阿姨都是特别开明讲理的人。您活着回来了,他们只有高兴的份,怎么会不待见您?”
“哪怕是厂里任何一个员工,听了您的名,都会敬重爱戴您,更何况是家人了。”当了会背景板的女子,突然轻笑着劝说道。
“路上童阿姨还念叨着,晚上请您去家里吃饭,要做您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呢。”
霍天颢侧头,冷淡地问道:“你是哪位?”
夏昭芸听了乐呵,很满意他的态度。
她掏出包里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喜庆地展示给大家看:“我刚刚跟霍天颢同志领证结婚,经过组织的批准,已经成为合法夫妻了!”
“回头我们去供销社买了喜糖分给大家。”
说完,她将结婚证怼到女人面前,晃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收回来。
“这位女同志,我倒是感觉你比天颢哥哥更像是霍家的孩子,请到家里吃饭?呵呵,很抱歉我们不是随便去别人家做客的。”
“还有啊,天颢哥哥不爱吃排骨。”
女人脸色红青来回跳动着,忍不住道:“怎么可能,哪有人不爱吃排骨的?”
夏昭芸抿唇轻叹口气,“我跟天颢哥都是没人疼的孩子,平日里很少见荤腥,冷不丁地放开吃,给吃伤了……”
“谁让我们没有福气呢……”
这话没法接!
童玉香眼睛一闭,歪倒在女子身上,后脑勺冲着众人,掩饰着不停乱动的眼珠。
什么断亲书,血缘关系能说断就断的吗?
童玉香可是二十多年前少有的大学生,见识手段远超旁人,深知如何拿捏众人、引导舆论的走向。
是,霍天颢是英雄,如果他是个死人,那她真玩不过他。
但他活着呢!
人的忘性很大、善妒、喜爱攀比,嘴里说着感恩,可付诸实际行动没有几个,多半习惯了抱着膀子看热闹,添油加醋地显摆着谈资。
到时候肯定有人传出,小霍英雄一回来就将继母气晕。
众人来回嚼几次,越传越离谱,试问英雄就可以不孝吗?
只是她还没得意自己这招棋走得好,夏昭芸就慌张地上前拉扯,“童阿姨,你怎么突然晕了?”
童玉香心里终于畅快了,眼睛紧闭,努力控制着眼珠子别乱动,打定主意要一直晕下去。她还暗暗掐了下任陶宁一下。
任陶宁微微一愣,立马气呼呼地去拨夏昭芸的手,“怎么晕了?童阿姨肯定是被你们给气得!”
“之前她多高兴,路上一直说自己以前对霍大哥不够好,没有机会补偿他,要终身抱憾。”
“她还说自己要是能够回到以前就好了,肯定加倍对霍大哥好!”
“可是你们呢?阿姨说什么了,你们一个个跟炮仗似的,冲着她一串话砸去。要是我,我也受不住。”
“恶人还有机会赎罪改正呢,阿姨都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难道你们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吗?”
“霍大哥,你经历过一次死亡,应该看开许多事情。你不想跟家人好好相处?”
夏昭芸连忙说:“天颢哥哥脾气直,不会拐弯,哪里想着童阿姨气性这么大呢?”
她不光说,还上前扒童玉香的肩膀,想将人给正过来。
任陶宁哪里肯,正兢兢业业替未来婆婆打掩护呢,领了证又如何,没有父母承认的婚姻根本没有未来!
俩人挣的时候,半抱着童玉香的任陶宁一个不稳,摔倒在地,那个方向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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