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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凶案的那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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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案发当天。

上到四楼之后,当时还没彻底锁上的房门里,传来两道陌生的男声在交谈。

家里进贼了?

本来只是想看一眼的祁南阳,瞬间就变得警惕起来,屋内的男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祁南阳躲在门边。

暗中从门缝窥探着屋里的场景。

“沈金,我儿子绝对有这个资质的!”

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痛苦地皱着眉。

“你儿子?呵呵,太普通了。”

被称为沈金的中年男人不屑地说道,“没有什么怨气,也不恨人,太善良了。”

“可是……”

中年男人似乎不死心,而沈金贼溜溜的眼睛一转。

“不过,他倒是能成为很好的容器。”

“什么意思?”

“善良的灵魂往往能够包容更多痛苦,那些东西对我们的诅咒,可以转到你的儿子身上。”

“你……!”

“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儿子死的。而且仪式已经开始,停下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软肋。

沉默的男人最终点点头,慢慢把男孩放下来。

地上有一只被割断脖子放血的羊,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们开始吧,仪式不能中断,不然你清楚……”

“会遭到报应的!”

叫做沈金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威胁道。

沉默的男人瑟缩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站在血迹字符的另一个位置上。

他的儿子就被放在中间。

沈金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祁南阳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奇怪的语言,他皱了皱眉,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好像在下降。

“这里不对劲,必须报警。”

他想着,正打算悄无声息退开。

屋子里的沈金忽然猛地睁开眼睛,他七窍流血,声音尖锐喊道:“不好!还有一个人在场!仪式、仪式……”

“什、什么,谁?”

沉默的男人也是一惊,他似乎是想要转过身。

但是却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般,身体宛若机械般僵硬。可是退后一步的祁南阳分明看见,他和沈金的头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

正在扭转,扭转。

“咔嚓”一声。

他们的脖子像是被抽走骨头一样,歪下来了。

“啊……啊啊啊!”

沈金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脖子就像是被硬生生扭断一样,不受控制地往后转动。

房间内,痛苦的男孩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啼哭。

那声音渐渐放大。

像是有无数道声音叠加在一起一样,重音不断提高,尖锐得让祁南阳忍不住捂住耳朵。

他猛地转身往楼下跑去!

而在房间内。

那两个已经完全发生异变的人,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在背后。

眼睛和耳朵,还有嘴巴都在不断流血。

可是他们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退着往前跑。

他们歪着脖子,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头颅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两个人双眼空洞无神。

死气沉沉,明显丧失生机。然而他们却露出了整齐却统一的诡异的微笑,踉踉跄跄倒着跑,跟在祁南阳的身后。

就像是被吸引一样。

跌跌撞撞地倒退跑着的他们,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祁南阳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

灌进肺里的空气刺痛着他,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跑到外面的街道上了。

那两个人呢?

祁南阳呼吸紊乱,下意识就想回头看看。

转头的下一秒。

鼻尖一凉,他和一双血窟窿的眼睛四目相对。

“咔嚓。”

他的脖子一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祁南阳就没印象了。

说到这里,祁南阳单手捂着额头。

“所以我不会看错的。”

他幽深的眼眸像是覆着薄冰一般,充斥着厌恶的寒意,“明明是死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

他亲眼看见的。

那些人的脖子一百八十度扭断,不可能复活。

“但也可能是障眼法。”

江蓠卿发现他情绪不太稳定,便缓缓说道。

“你也听到了,他们说的会遭到报应,估计就是反噬。”

主持这个仪式的人是沈金。

他遭受到的报应应该会更多。

地铁站里出现的那个中年男人,祁南阳认出来了,那应该就是遭到报应的沈金。

“你看,你走了这么一遭,很多事情科学都解释不清楚。”

“或许,那也只是一个噩梦呢?”

江蓠卿的话让祁南阳沉默下来。

他长时间浑浑噩噩,分不清楚噩梦和现实了,有时候梦境和现实的边界感很模糊。

但是他知道的是。

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做这种噩梦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很完整。而且梦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还记得很清楚,但是祁南阳潜意识里并不想相信。

他不相信自己会变成怪物。

还被分裂成了两个“自己”。

“有点累了,我先回房间。”揉了揉眉心,祁南阳起身。

“好好休息。”

江蓠卿没有勉强,在接受那样的刺激之后,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极端的恐惧之下,遭受的痛苦太大,就会变得麻木。

祁南阳回到客房关上门。

恍惚间想起来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时间,他就像是被困在过去的梦境里,走不出来,也看不到未来。

一次又一次,不断在噩梦里逃跑。

洗了个澡,祁南阳的房间还亮着灯。

江蓠卿想了想,敲了敲门。

“怎么了?”

祁南阳把门打开让她进来,他已经换上了浴袍,面容清冷又疏离。

不是善魂,也不是恶魂。

融合后作为人的,有人性的祁南阳,还在释怀曾经的伤痛。

江蓠卿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纠结。

她抬起头看着他。

“我遇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我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好,你坐。”

“我的朋友很少,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室友,曾经的闺蜜。”

“一个男生是我的青梅竹马。”

“但是他却在某个时间段里失踪了,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

“失踪可以报警。”

祁南阳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水杯,垂下眼睑藏起自己的情绪,声音淡然着抿了一口水。

“找不到的,他的资料显示他早就死亡了。”

“……”

听见这话,祁南阳微微一愣,放下了水杯。

江蓠卿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最后的朋友也没有了,我孤身一人也没有家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没什么意思。”

“你……不要这样想。”

祁南阳神色复杂。

想安慰,却发现自己一开口就说得很没诚意。

他皱着眉闭嘴了,不想刺激江蓠卿。

“所以你一直都有妈妈照顾,一直都有人在担心你。”

“我很羡慕你。”

“我做志愿活动的时候遇见一个婆婆,她和你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丈夫失踪,儿子失踪,就连女儿也疯了。”

“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这个世界很残忍。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能健康快乐地活着。一个最平凡的愿望,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江蓠卿……”

祁南阳听着有点难受。

他心里闷闷的,感觉很堵。

可是江蓠卿却没有什么表情。

她似乎是麻木了,习惯性地去接受世界给她带来的所有绝望。

祁南阳想拥抱一下她,却又担心自己的唐突。

“如果我说你做的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会信吗?”

“有些东西不管再怎么逃避,也没办法。”

“已经牵扯到其中,不管怎么躲,到最后,还是会有危险找上你的。”

“我知道。”

祁南阳的嗓音有些干涩,他恢复之后一直都在自我安慰,那只是梦。

可是记忆鲜明,告诉他不是。

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尝试接受,一直都在自我安慰那是梦,但不是。

噩梦里扮演他“妈妈”的东西。

隔三差五会带着“食物”回来饲养他,他知道的,那个东西会来的。

祁南阳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这是他从未吐露过的,关于那个噩梦的更多的秘密。

“那个东西还会再回来的……”

“因为我知道,不止我一个人……被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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