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既然你天气不错,傅长安正坐在廊下自己跟自己下棋,看到纪茗心进来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自然就是白荷手中拎着的人了。
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问:“怎么回事?”
纪茗心无所谓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一出门就能碰到这些东西,莫名其妙的。”
傅长安眼睫微垂,没有让纪茗心看到他眼底的情绪,那人这些日子将这附近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他又岂会不知。
“之前不是交代你了吗?这些日子没事别到处乱跑。”
纪茗心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小舅舅知道是什么人在盯着我?”
傅长安淡淡道:“谁知道你自己惹了什么人?我不过是觉得这些日子盛京有些乱,担心你罢了。”
纪茗心想想这样说也不错,她回头对白荷道:“你找个安静的屋子审审,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然后走到傅长安面前有些委屈道:“我自从到了盛京就一直很安分啊,哪里有招惹什么人?”
傅长安也不知说什么好,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将纪茗心拉进了屋子。
“好了,说说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让你在大婚头一天还穿成这样到我这里来?”
纪茗心将袖中的小瓷瓶拿出来,冲他笑道:“我做到了。”
傅长安愣愣地站在,看着纪茗心手中的瓷瓶,半晌才仿佛如梦初醒般问:“解药?”
纪茗心点头:“这可是我这几日不眠不休地配置出来的。”
傅长安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瓷瓶接过,他有些不可置信道:“这样快吗?”
纪茗心找了个地方坐下喝了口茶,才撇嘴道:“这算什么快,用了我整整五日的时间呢,其实也没有多难,配置毒药的人制不出解药,大约是犯了灯下黑的毛病。”
有些东西其实很简单,但有的人就是因为太熟悉了,反而视而不见。
她说完见傅长安还捏着那瓶子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疑惑道:“小舅舅,你怎么了?”
傅长安突然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就是……很开心。”
半寸绵折磨了他十几年,每每痛不欲生之际,他都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偏偏又不甘心就那么悄无声息死在蜀中,所以硬生生忍着一次次非人的折磨撑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毒发越来越频繁,开始食不下咽,夜不安寝,那种突如其来的虚弱感让他知道自己快走到尽头了。
可纪茗心不放弃,他也不敢放弃,他其实很怕,自己哪天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谁想到,最后这一搏,竟然真的博回了这一条命。
他在纪茗心的注视下,打开瓶塞,仰头将瓶中的药一口吞下,下一秒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还带着一点呕吐。
纪茗心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傅长安将一杯水都喝光,口中那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还是没有散去。
他怀疑地看着纪茗心:“你确定这是解药?不是毒药?”
纪茗心有些心虚道:“当然是解药,我亲手配置的,而且已经拿兔子试验了好多遍,绝不会有错,就是我没时间调整口味了,你知道各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会有些奇怪。”
其实她在配解药的过程中,都被呛得想吐,那个味道,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她这些年学医,配置了无数的药方,还没有哪副药配出来是这么个让人作呕的味道。
只是她太着急了,没有功夫再去研究往里面加点什么能调整口味。
不过她觉得现在也不错了,效果在不就好了么?
“小舅舅,你有什么感觉吗?”
傅长安被她这么一打岔,还真的发现身体有了变化,他以前身子总是冰冷的,尤其是这些日子,才刚入秋,他已经终日手炉不离手。
即使这样,身子也暖不起来。
可现在,他能隐约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暖和了一些,好像……也轻快了一些。
纪茗心见他不说话,抓着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药效刚开始发作,会有些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你中毒的时间太长,身体的某些器官已经发生了病变,这不是解药能解决的。不过不必担心,只要毒解了,我会为你调理回来的。”
嘴上这么说,纪茗心的心中却有些叹息,终究还是有些晚了,小舅舅的身体有些积重难返,日后就算好好调理,怕也难以活到正常的寿数。
她心中难过,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扶着傅长安到床上坐下:“一会儿我会用内力帮你打通经脉,让药效发挥最大的效用,这个过程会很痛,你忍着一些。”
刮骨疗毒,并不是说说的。
纪茗心知道傅长安的身体等不得慢慢来,所以这副猛药下去,固然能一次将他身上的毒清除干净,却也会让他脱一层皮。
傅长安额头上渐渐出了汗:“我知道,不用担心,这些年的毒发我都挺过来了,没道理服了解药反而挺不过去。”
他说着,扬声喊了一句:“惊蛰。”
一直守卫在他身边的惊蛰现身:“主子。”
傅长安吩咐道:“守好外面,我解毒这段时间,别让任何人打扰。”
惊蛰早就听到纪茗心研制出了解药,而且还要运转内力,帮主子解毒,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他也是习武之人,很清楚运转内力期间,不能被打扰,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
惊蛰答应下来,去外面布防,虽然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来这座院子,但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毕竟主子的身份,容不得半点疏忽。
纪茗心看时候差不多了,也上了床,将掌心落在傅长安后背两个重要穴位上。
然后运转内力,将内力缓缓逼进他的体内。
经络堵截之处,大多有毒素堆积,内力流转,傅长安觉得的痛不欲生。
纪茗心也不好受,这些年她练武颇为勤奋,哪怕回了宁德侯府的这些日子,也从没有懈怠,她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功算是不错的了,所以才敢大胆一试。
谁知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她的内力,比起那些练功几十年的老家伙,还是差太远了。
她是有天赋,可习武这个事,天赋并不能让她一下子成为内功高手。
纪茗心心下感叹,却也不敢大意,小舅舅身上的毒今日必须一次清除,不然他怕是承受不了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