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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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疾手快抓住了那个妇人的手腕,但是也免不得被他的长指甲给划到一两下。
“这位大姐!无凭无据的你不能血口喷人啊!”
二叔赶紧走了过来把苏苏往后推。
“你们这些人讲不讲科学?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节目组进去拍个照和那个孩子掉下河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是不搭边的事情!”
陈凡站出来为苏苏辩解。
蒋风光更是气得不轻,“愚昧落后!你们村子之所以这么落后,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太愚昧了!”
节目组的人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那群村民啥时间群情激奋,对着我们大吼大叫,“都怪这些外乡人!全是因为这些外乡人!不然阿杰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河边!咱们村子里大家都知道规矩,河神祭典之前有哪个人敢去河边乱逛的?”
“对!把他们抓起来!全都怪他们!全都怪这些外乡人!”
村民的情绪被点燃了,这些人在妇人的哭喊之下,凝聚在了一起,把我们视作了敌人。
村长举起了手,那些村民这才闭上嘴巴。
赵支书已经被两个村民给压制住了,两条胳膊被拧在了身后,鼻子上架着的眼镜也掉到了地上被踩了个稀巴烂。
赵支书眯起眼睛,“村长!你们不要做傻事啊!这些都是外地来的客人!他们是为了我们村子好才来拍节目的!村长!不要做傻事!”
“有你说话的份吗?要是没有你把这些外乡人带进来,阿杰也不会死!赵德水!你也是我们村子的罪人!”
那个失去儿子的妇人冲上来给了赵德水一巴掌。
赵德水被打懵了,愣愣的不说话。
村长咳嗽了一声,“现在事情变严重了,河神祭典不能按照之前的计划举行,我会和花婆重新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有个村民问村长,“这些人呢?这些人怎么办?把他们赶出山吗?我们这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村长摸了摸胡子,正准备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村长!花婆让我来跟你说句话!”
有个年轻的女人快跑着从村子的方向而来。
村长惊讶的看着她说道,“阿玲,你怎么来了?是花婆让你来的?”
那个叫阿玲的年轻女人点了点头。
村民看见阿玲来了,闭上了嘴巴自动分开一条路。
我看了一眼那个叫阿玲的人,她的穿着打扮和村子里的其他村民很不一样。
身上的衣服是各种颜色的布拼接而成,手脚处有一缕一缕挂下来的流苏,流苏上面还系着小铃铛,走路的时候远远就有清脆的铃声传来。
阿玲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了辫子盘在头上,脑袋上也挂了很多花草做首饰,整个人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但是一张脸却长得非常引人夺目。
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眉毛,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灵活的像两汪泉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话语蕴含在这双眼睛中。
小麦色的皮肤衬的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村长在阿玲面前连语气都变和缓了,不像平常对人说话时那种居高临下带着权威感的态度。
我心中暗暗揣测,这个阿玲和所谓的花婆到底是什么人。
阿玲走到了村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说完村长看向了我们几个人。
“赵德水,这些人是你招惹来的,在河神祭典结束之前,这些人不能离开村子!你必须好好的看住这些人!如果再出了事情,你就等着去祠堂谢罪吧!”
村长瞪了一眼赵德水。
赵德水能有什么办法,张了张嘴无奈的叹了口气。
村长说起来是让赵德水看着我们,其实是把我们这一帮人都给软禁在了赵德水家中。
屋子外有村民把守,就连赵德水和他老婆出入自家房子都要接受村民的监视。
我们一帮人挤在赵德水家的二层吊脚竹楼里。
大家围坐在地板上,一个个那叫愁眉不展。
“陈导,这下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被村民给软禁了?万一他们不放我们出山,咱们是不是可以报警?我觉得这里的山民太刁蛮了,说不定会把那个小孩子的死迁怒到我们几个身上……”
节目组的摄影师焦虑的抓着头发。
他拿出了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然而山里信号差,根本打不出去,就连上网也没信号。
陈导强做镇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现在是文明社会,难道他们还能把我们杀了不成?等这些人气消了,马上就会让我们离开的……”
这个陈导终于不再一门心思想要拍河神祭典了。
要是我们人都保不下的话,还拍什么河神祭典啊。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其余的人全都看向了我。
陈导紧张的问,“小师傅,你的意思是……”
“你们看到了刚才村长说,要和一个叫花婆的人商量一下该怎么更改河神祭奠的事情,还有那个过来通报花婆消息的女人,穿着打扮和村子里的村民也太不相同了,你们不觉得她的打扮很像跳大神的吗?”
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沉思起来。
蒋风光犹豫的说道,“刚才那个女孩子的服饰我在一本民俗文化的古籍里面见到过,这种服饰通常是占童穿的,也许那个叫花婆的人是村子里面的巫婆,通常这种巫婆会赡养一个女童作为接班人……”
蒋风光难得没有跟我吵架,而且还顺着我的思路寻找古书里的记载。
我都要被他严谨认真的态度给感动了。
“你说的对,和我猜的一样,那个花婆肯定就是村子里的巫婆,专门负责河神祭典一类的事情,我觉得之所以村长改变了计划让我们留下来而不是赶我们出山,也许和那个叫阿玲的女人传的话有关系……”
而且根据我的推断,留下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节目组的其他人不明白为什么花婆要让我们留下来,苏苏忍不住问我,“他们留我们下来是想做什么呢?我们也不懂河神祭奠那一套,不能帮他们什么忙啊?难不成是想报仇,让我们付出代价?”
对于不了解祭祀文化的人来说,苏苏的话是大部分人能够理解到的层面了。
反倒是蒋教授沉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不会是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报仇的话,那也应该是村民和村长发号施令要软禁我们。然而这个消息是村子里的巫婆传递的……”
蒋风光说着看了一眼我,似乎等着我把接下去的话给补完。
我叹了口气,“我在想村子里的巫婆也许有可能会拿我们的人去作为祭祀的祭品来弥补河神祭奠的失误……”
话一出口,所有人全都吸了一口凉气。
陈凡的反应最大,“不可能吧?不可能吧!现在是什么年代,怎么可能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小师傅,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蒋风光面色严肃,“虽然我不认同他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但是我相信在这种落后愚昧未开化的村落,深受那些封建余孽影响,是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像这种部落制的村落,村子里面的巫婆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真是没想到,现代社会的边角还存在着这样未开化的村子,竟然连村长都要听从一个巫婆的命令。”
听蒋风光这话说,他打死不相信我说的那些风水命理之术,然而对于村子里的祭祀文化他却颇有研究。
陈导被我俩说的着急的抓头发,“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跑吧!什么河神祭奠不祭典的,老子不拍了!人命最重要,万一节目组里有任何人出了事,回去让我怎么跟上级交待!”
我二叔乐了,“那也得你能完整的出山才能找上级汇报,你觉得现在这副架势,咱们能出山吗?”
二叔趴在窗子边往外瞅呢,我也走过去看了看。
好家伙,上午的时候赵德水家外面只有两三个村民轮班。
现在那些村民手里面拿刀拿棍,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看来是动真格了。
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趴到窗边往外看,瞧见外面的动静,大家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
“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他们知不知道这么做是犯法的!他们在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有几个工作人员甚至激动的脸都红了。
我走到了一旁快速地掐了一个小六壬。
“这次还是空亡!”
我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
看来事情的发展一步一步朝着更糟糕的方向滑落。
按照卦象来看,如果我们不能在河神祭奠之前逃出村落的话,那么我们这帮人之中必定会有至少两人性命不保。
不过这些话我不能告诉他们,现在所有的工作人员情绪都不安稳,如果在听到我的卦象解说之后,恐怕会支撑不住精神崩溃。
此时此刻,善良的谎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能隐瞒一部分糟糕的预测,让大家打起希望。
“阿晋啊,你刚才是不是起了卦?”
二叔看了我一眼,偷偷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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