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赵红梅兀自在说得洋洋得意,仿佛给了对方天大的恩惠似的,李心兰却气黑了脸,猛地甩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
“我家房子不卖!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我家小雅什么事也没有,我为什么要搬?!”
赵红梅没有提防,被那一甩手的力道弄得往后踉跄了两步,瞧着李心兰那张黑脸,瞬间心头火起,不等身后的屈立军阻拦,脱口就骂了出来:
“为什么要搬,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还是你觉得门口挂两只破鞋好看?
我们清河街原来风气多好,你家一搬来,你瞧瞧惹出了多少事!
当娘的在外面招蜂引蝶引得流氓堵门闹事,当女儿的被人抓去没了清白闹得全城沸沸扬扬!
合着别人家里都没出事,就是你家尽出这些破事?看来那句老话说的不错,‘苍蝇不叮无缝之蛋’——”
李心兰被赵红梅一席话气得浑身发颤,突然一转身从徐大娘的柜台上抽出了一只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对着赵红梅身上抽去:
“我打死你个乌龟王八蛋!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我让你满嘴喷大粪!我让你……”
谁也没想到平常老实敦厚的李心兰会突然打人,赵红梅尖叫着挨了好几下鸡毛掸子,她身后的屈立军才反应过来,冲上前一把抽走了李心兰手里的鸡毛掸子:
“李同志,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怎么能打人?”李心兰冷笑出声,“你能说得出,就别怪别人做得出!
赵红梅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嘴臭,我还抽你!”
赵红梅快气死了。
被李心兰冷不丁抽了好几下不说,屈立军明明都把那只鸡毛掸子抢到手里了,却不帮她抽回去,还在磨磨唧唧地打嘴巴子仗有什么用?
赵红梅从屈立军手里一把抽出那根鸡毛掸子就想打回去,徐大娘却一把拦在了李心兰前面:
“赵红梅,你自己想想你自己刚才说的是不是讨打的话?不是我倚老卖老说你,换我我也想抽你!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谁也没你这么尖酸刻薄小心眼儿的。你也别欺负心兰好性儿,今天这事儿,我还管定了。
有本事,你就抽过来,连着我这个老婆子一起抽!”
徐大娘也是硬扛了。
李心兰和安雅人品好,属于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最好相处的睦邻。
加上安雅人又争气,这才小小年纪就已经保送进京都大学了,等以后学出来了,肯定更有出息。
徐大娘不懂什么“自助者,人恒助之”,就是觉得,以李心兰和安雅这母女俩的性子,现在也就是遇到点波折困难而已。
别管在别人嘴里说成什么样子,对她们来说,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抬抬腿就能跨过去了。
对于这样的人,徐大娘觉得自己看着都来劲儿,能帮的时候,当然要帮上一把了。
赵红梅敢对着李心兰发狠,可是徐大娘一拦在前面,她就怂了。
徐大娘是清河街的老住户,人缘关系好不说,她还跟居委会的仇主任家里是亲戚。
而且徐大娘还有几个子女,都在机关或者国营单位上班呢。
这一个个的,都不是赵红梅能得罪得起的。
赵红梅手里的鸡毛掸子顿时就落不下去,屈立军见状,连忙从她手里把鸡毛掸子抽走了,忙不迭地还跟人道歉:
“婶子,李大姐,我家红梅就是遇事冲动,是个暴脾气,实在是对不起。
等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她,你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吧。”
这儿是在徐大娘的小卖部里,赵红梅的丈夫又低头伏小的,李心兰也不想在这儿闹出什么来,正要点头扔几句下台阶的话,小卖部的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李婶子,原来你在这儿呀!”
安小月挽着林莉莉的手飞快地扫了小卖部里一眼,仿佛对里面针锋相对的气氛毫无所觉:
“我们听说安雅出了事,都很担心,所以跑过来想看看她。”
安小月一向是个心机深的,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跑过来看安雅?八成又是打着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主意。
李心兰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小月,你们有心了。”
安小月目光落在李心兰手里提着那一包换洗衣服上,露出了一脸歉意:
“我们昨天才刚考完高考,脑子里还乱乱的,也是没想周全,安雅现在还住在医院吧?
是在妇科吗?不知道她住多少床,我们现在高考完了都没事了,正好过去看看她。”
李心兰才没心思听安小月说这些,生硬地拒绝了:“不用了——”
旁边的赵红梅却怪笑了一声:“妇科可不是你们这些黄花大闺女方便去的!
别说人家身体伤得厉害,还住着院呢,就是已经出院了,我看安雅见你们过来都会躲着。”
林莉莉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压抑着心里的兴奋,装作一脸懵懂问了出来:
“我们是去探望她的,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呀?”
“为什么?你说说为什么,她现在还能跟你们一样?当然是没脸见人呗!”
赵红梅话音刚落,几个女孩身后就传来一声冷笑:“真是贼喊抓贼!
没脸没皮的都好意思出来丢人现丑,竟然还说别人没脸见人?”
李心兰精神不由一振,越过人群看了过去:“敏姐,你回来了!”
魏敏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裁剪线条干净的短袖白衬衫下摆收进西装裤腰里,整个人看起来干练爽利,分开人群走过来搂住了李心兰的肩,脸上笑容明朗:
“心兰,我回来了!这段日子你在家里辛苦了!”
一段时间没见,魏敏跑哪儿去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赵红梅心里嘀咕着,目光落在了跟在魏敏身后那个年轻的男子身上。
年轻男子明明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派老板范儿。
迎着赵红梅的目光,年轻男子呲牙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话说出来却是一股流氓味儿:
“李姐,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找你麻烦,我现在就把人给修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