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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在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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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在为我自己

依着温宛的意思,她会找千手弄批假货充当这批珠宝降价卖给韩裘,从当下的形式看韩裘不会拒绝,她给罗篌去信的目的,是叫罗篌配合,该沉默时沉默,该发声时发声。

“一批假珠宝未必能伤百宝楼根基。”宋相言迅速分析温宛的做法,提出关键性问题。

温宛垂眸,提笔继续,“我现在写的这封信麻烦些,小王爷得叫可靠的人八百里加急送回朔城,交到南宫煜手里。”

宋相言视线落在宣纸上,“你的计划是……”

“给百宝楼供货的那些人若同时暴出制造假货,那才好玩。”温宛顿笔,抬头看向宋相言时眼睛里划过一抹狡黠,“对百宝楼来说,百口莫辩,对那些供货商来说,他们若真冤枉,何故远在千里之外的百宝楼会被暴出卖假货,收尾呼应,那些供货商也是百口莫辨,以后就没人敢去他们那里入货,乖乖去找南宫煜。”

宋相言惊叹不已,“温县主此计,完美!”

“这世上哪有完美,这个计谋存在很多瑕疵,细究未必分析不出百宝楼冤枉,可我胜在,细究这件事的只会是少数人,而少数人发声终将会被大多数愤怒的人淹没。”温宛无比怜悯的撇撇嘴,不时摇头,“百宝楼冤枉。”

宋相言看着温宛这副调皮劲儿,许久未笑的脸上荡起一抹安然笑意,“温宛啊,你何时变得这样聪明?本小王好像都不知道还能教你点儿什么了。”

“小王爷说笑,我要学的还很多。”温宛将写好的信笺拎起来吹干,叠平整后交到宋相言手里,“辛苦小王爷。”

宋相言接过信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千手你去哪里找?”

“萧臣与黄泉界里的阎王使有些交情,这件事他答应过我。”温宛毫不隐晦,直言相告。

宋相言怔住,“萧臣?”

“在朔城时他救我一命,我想着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我只用‘原谅’就能相抵,十分划算。”温宛笑着开口。

宋相言明明从温宛眼睛里看到释然,却还是不甘心,“温宛,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刚刚说的那几件事的实质,是不是在替萧臣挡灾?”

温宛想了想,“确实很像。”

毕竟这样做的后果是,得罪萧昀。

可萧昀都敢把她朝杀皇子的案子上栽赃,她得罪他怎么了!“温宛……”

“如果是,也只是巧合,我在为自己。”温宛郑重看向宋相言,“你认识的温宛再也不会盲目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小王爷除外。”

有那么一瞬间,宋相言心跳加速,怦怦怦的声音从胸口传来,越来越响,清晰无比。

宋相言脸红了。

“还有沈宁,沫曦,七时……每一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的人。”

宋相言垂眸噎了一下喉咙。

他刚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且在宋相言把温宛送回牢房时有狱卒禀报,说是寒棋过来探监。

宋相言本能看向此刻已经走回牢房的温宛。

温宛坐在桌边,她还没吃饭。

“你先别吃,我叫人给你热一下。”本该离开的宋相言踱步走进牢房,坐到温宛对面,吩咐狱卒热菜之后命狱卒放寒棋进来。

隔壁牢房里,萧臣看了眼温宛,未语。

不多时,寒棋拎着竹篮走过来,看到温宛跟宋相言坐到一处时颇为惊讶。

“寒棋拜见温县主,宋小王爷。”寒棋携落汐一起,微俯身姿。

温宛起身还礼。

这时热的菜上齐,宋相言拉温宛坐下来,“小宛,趁热吃。”

寒棋见宋相言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起身走到隔壁牢房外面,“魏王殿下,朔城一行辛苦,寒棋仅代表自己与母后,特来感谢殿下为于阗解决了大麻烦。”

萧臣走过去,“公主指的是佐愈?”

“正是。”寒棋抬起头,恭谨道,“若非佐愈威逼,寒棋此行当嫁三皇子,想来魏王殿下此前同意娶寒棋也是受了他的威胁。”

隔壁,宋相言下意识抬头看向温宛。

温宛夹口菜,面色平静吃下去,见宋相言看她,“小王爷也吃,我一个人吃不了,别浪费。”

宋相言扭头瞅了眼萧臣,但见萧臣也在瞅他,遂夹菜给温宛,微扬起下颚。

“一起吃!”

寒棋聪敏,“魏王殿下以德报怨,寒棋无以为报,唯求不耽误魏王大好姻缘。”

没等萧臣开口,寒棋继续道,“前几日寒棋身子不适,被诊出体寒难孕,明日我便入宫在周帝面前退了这门亲事,从此后清心寡欲,不恋红尘。”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宛手间一顿,不由看向寒棋。

天牢壁灯昏暗,寒棋清丽容颜显出几分苍白,神情却是坦然真诚,看不出半分算计。

温宛震惊的不是萧臣被佐愈威胁这件事,彼时成翱岭她不让萧臣解释,但其实心里也能猜到几分,她震惊的是寒棋竟然为解赐婚死局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

体寒难孕,必是人为。

注意到温宛的视线,寒棋大大方方转过眼眸,浅浅一笑。

温宛莫名心疼,微颔首。

宋相言嗤之以鼻,“现在才来解释,还是借别人的嘴!呵,呵呵呵!”

萧臣何尝没有听出寒棋的付出,“那就烦请公主辛苦一趟。”

“应该的。”寒棋没有在天牢久留,走时把她拎来的竹篮原封不动拎走,打都没有打开。

天牢外,回到车厢里的落汐有很多不解。

别的她都能忍,唯独竹篮这个她理解不了。

“公主为何又把这些饭菜带出来?”

寒棋看了眼被她搁到旁边的竹篮,“魏王殿下若是一个人,送饭菜是好意,有温宛在,我便不能叫这份好意变成莫须有的暧昧。”

落汐似懂非懂,单纯心疼,“公主顾及到他们每个人的情绪,唯独没有顾及自己。”

寒棋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个世界上,她最不需要顾及的,就是自己的情绪……

天牢里,宋相言本着撑死自己也要谗死别人的理念,直把盘子里最后一口鱼肉塞进嘴里,这才放心离开。天牢里终于安静下来,萧臣倚在铁栏旁边,不时看向隔壁牢房已经睡下的温宛,“睡着了吗?”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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