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看来夫人也是养尊处优惯了。”裴轻寂本想放开她,只是指尖触及到她脉搏那一刻,面色一变,中毒了?
看着原本不近人情的裴轻寂此刻面色更冷了几分,沈宁荣心中一惊,莫不是惹了他不悦,竟要招来杀身之祸吗么?
手腕转了转,又用了些力气想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裴轻寂面色严肃,细细感受着指尖脉搏的异常。
见他怒气不似对自己而发,沈宁荣也察觉出些许不对,看着手腕上的指尖正搭在探脉之处,便也安静了下来。
许久,裴轻寂才面色深沉的松开了她。
二人双目相视,都察觉出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异常。
“你?”
“大人有话要说。”
沈宁荣心中瞬间转过百种念头,上一世她为何年纪轻轻便惨死而亡,为何好端端的身子败落得如此飞速?
答案似乎都藏在裴轻寂未开口的话中。
抬眼瞧了天色,判断了时辰,沈宁荣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老板大人陪同妾身去接祁哥儿吧,若长时间不见妾身,他会着急的。”
“好,”裴轻寂没有拒绝,侧了侧身子,让开了条道路,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探究。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旁边偶有落花飘过,沈宁荣竟意外的感受到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心中又暗暗嗤笑,身后可是跟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因这裴轻寂的纠缠,沈宁荣见到祁哥儿的时,也只有两三家的孩子还未走,余下的都各自被马车接了回去。
沈宁荣伸长了脖子望了望,却未见到祁哥儿。
脚下步子忍不住快了几分,匆忙赶上前去,四处转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见了孤孤单单的祁哥儿。。
“祁哥儿!”虽说离的有些远,沈宁荣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飞快的上前去了,连带着发际上的步摇也随之叮当晃动。
裴轻寂瞧着她这般在乎自己的儿子,不知为何,心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是何滋味。
沈宁荣蹲在祁哥儿面前,双手捧起他的小脸,却见他面上满是泪痕,焦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祁哥儿低头不语。
沈宁荣按捺下自己的脾气,放缓了声音,轻声询问:“今日头一日上学堂,是遇到课业不会了吗?”
祁哥儿抬头,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包着泪,瘪着嘴倔强的看着沈宁荣,摇了摇头。
“不是课业吗?”沈宁荣心头有些不安,她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学堂之上让孩子哭泣之事,无外乎是学业,或者家世攀比,或者……旁人欺凌。
可若论起家世,在京城之中怕是没有几大世家能比得上陆府。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嗯?”沈宁荣说着,语调中含了几丝心疼,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哭腔。
她的祁哥儿,为何总要受此苦楚。
“娘!”祁哥儿心事被猜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些委屈,哭着扑进了沈宁荣怀中。
将整个身子都埋进她怀里,默默落泪,嗡声嗡气说道:“娘亲,祁儿也不知为何,他们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祁儿做错了什么?”
把在哭泣的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沈宁荣心疼地描绘着他的眉眼,柔声说道:“不是你的错,发生了何事?说给娘亲听听。”
她相信祁哥儿的为人,却也不是武断之人,事情的前因后果总是要了解清楚的。
祁哥儿抽了抽鼻子,稳定了情绪才开口道:“娘亲,陈府的小世子,用了午膳后,把我诓骗去假山处,想对我动手,祁儿便和他打了起来,他又趁着夫子不在,撕毁了祁儿的作业。”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说尽了他今日的苦楚。
沈宁荣眉头紧皱,心里却思量着世子府和陆府有什么过节。
看着沈宁荣沉下来的面色,祁哥儿误以为她听闻自己打架心有不悦。
忙抬起头解释:“他们都说,祁儿在府中,不过是不受人待见之人的孩子,祁儿这才忍不住与他动手,娘亲莫要生气可好?”
“娘要没有生气。”沈宁荣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笑着用脸贴的贴他的小脸:“祁哥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心中却在翻涌着暴风骤雨,无论是不是世子府,欺负她儿子的都要付出代价,而这可笑的源头,竟然是出自自家府中。
裴轻寂在一旁听的真切,垂眸看着那不骄不躁的孩子。即便是受人欺凌,却也依旧是一身傲骨。
虽说还是幼童,可面上的眉骨已经定型清晰可见,与自己孩童时,竟有着八九分想像。
目光又转到了沈宁荣身上,裴轻寂眸光动了动,想开口告知她方才把脉的结果。
却见祁哥儿开始猛烈咳嗽,整张小脸都惨白如纸。
沈宁荣心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想端一杯温茶给他,四处看了,却见身边无人可用,一时有些后悔,未带槿夏出门。
裴轻寂抬手示意不远处洒扫家丁去断水来,家丁脚程也快,稳稳的在手中温热的茶水递给了沈宁荣。
一杯温茶下肚,祁哥儿面色这才缓了过来。
“好些了吗?”沈宁荣轻声问着,见着祁哥儿点头,才松了口气。
她想抱着祁哥儿起身,却被裴轻寂拦住:“我来。”
裴轻寂将小团子般的人抱进怀里,伸手摸了摸祁哥儿冰凉的手腕,面色愈发沉重。
原本就有些怵裴轻寂的祁哥儿,看着他风雨欲来的模样,忍不住扭头求助沈宁荣。
看着他眼神里十分渴望脱离魔爪的模样,沈宁荣轻轻咳嗽一声,才开口道:“大人,祁哥儿怕生,还是交由妾身抱吧。”
裴轻寂回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还是依言放下了祁哥儿。
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模样,裴轻寂冷凝如霜的薄唇动了动道:“你的孩子身体这样孱弱,没找郎中瞧过?”
提起此,沈宁荣眼神中多了些许落寞,怜惜的看着祁哥儿:“府上一直有大夫瞧着,却说是先天不足,身子娇弱。”
听着她话语中的苦涩,裴轻寂忍不住皱眉,陆府的大夫都这般无能吗?
不对!
他心中一动,猜测到了大概,怕是陆府上下都不让沈宁荣知晓她和祁哥儿中毒一事。
心中莫名燃起怒火,却又转瞬压制,他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只怕你是被蒙在鼓里,死了还不知因何。”
他语调依旧平缓,沈宁荣不知为何在其中听起了几分愠怒。
抬眸格外认真的望着他,一双凤眸中不是疑惑而是肯定,红唇轻启:“大人可是知晓什么?”
“你二人,都已中毒。”
“什么!”沈宁荣震惊,她原以为陆知淮只给自己下毒,不曾想,竟然连祁哥儿也不曾放过。
心中紧绷的弦顷刻间崩裂,凤眸中落下一滴清泪:“大人,所言属实吗?”
忍着悲切而颤抖的声音撞进了裴轻寂心头,他点头:“我无需骗你。”
“虎毒尚且不食子。”沈宁荣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肉中,却调整着呼吸不愿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