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苏州,周氏园林。
江南士绅、富商喜欢建园林,苏州作为大明首富之地,私家园林更是不计其数。
周氏园林,本是众多园林中很不起眼的一座。
然而如今这座园林,却成了苏州城乃至整个浙直地区,最让人瞩目的地方,宛如京城的皇宫。
此时,在园林外,有着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园林大门口。
这些日子,江南的士绅、富商们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云逍子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
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要是得罪了他,那么恭喜你……他绝对会十倍地报复回来。
看看保国公朱国弼的下场就知道了。
之前江南士绅、富商们,又是哄抬粮价,又是舆论攻击。
如果以为他在金泾湖当众斥骂几句,就会从此罢休,那未免就太天真了。
士绅、富商们现在已经打定主意,既然打不过,那就投降。
因此才有了媚香楼李贞丽主动登门,提出重启花魁选拔的事情。
好消息是,云逍子同意了。
不过富绅们都不敢大意,时刻盯着云逍子的下一步动向。
谁知这些天,他除了跟读书人们宣讲他的科学,并无其他任何异动。
这就让富绅们有些着慌了。
今天无锡华氏的华允诚前来园林求见,云逍子竟然破例接见。
富绅们自然是要高度关注。
富绅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外面高度紧张,在园林花厅中的华允诚,却是如坐针毡。
其实在粮价风波结束之后,华允诚就曾试图登门拜访云逍,表示想要参股投资水泥厂和钱庄,以此来示好。
谁知被云逍拒绝。
这次前来周氏园林,华允诚原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谁知却被获准。
只是让华允诚所料不及的是,他在花厅等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云逍露面。
华允诚心中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这一次,华家怕是少不了要挨上一刀,甚至要被云逍子从身上刮下一层肉来。
华允诚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想到整个华家的命运,他又不不得留了下来。
伸头是一刀,顶多是被刮一层肉。
缩头也是一刀,不过这一刀肯定会更狠,说不定把整个华家都给刮没了。
早知如此,当初云逍子初到江南,拉富绅们入股做生意,那时候答应了该有多好?
没答应也没关系,可千不该万不该,华家竟然跟王时敏他们掺和到一起。
华允诚一时心乱如麻。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逍绝没有故意怠慢他的意思。
之所以没来露面,是因为云真人,病了。
昨天下午开始,云逍就不停地喷嚏。
当时他以为是有人在背后咒骂自己……身在京城的某个皇帝表示,绝对不是他。
昨天晚上,云逍在董小宛那里就寝。
早上起来的时候开始流鼻涕,原本不是什么大毛病,于是华允诚求见的时候,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谁知在换衣服的时候,柳如是见他病了,就开始数落董小宛,说她晚上不知道节制。
于是乎,云真人来了火气,狠狠地惩罚了她一顿……咳咳,都知道的,云真人的时间有点长,这才给耽搁了。
云逍神清气爽地走进花厅。
华允诚忙起身见礼,“草民见过督宪大人!”
“不必客气,请坐,让华大人久等了。”
华允诚曾经当过兵部员外郎,因此云逍才称之为‘大人’。
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
云逍看着这位华太师的孙子,心中不由得突发奇想。
不知道眼前这位的老爹,是那对骨骼特异的低能兄弟中的哪一位,华文还是华武?
华允诚被看得头皮发麻,一阵心惊胆战。
云逍定了定神,开口问道:“贫道听说,上次江南粮价大起大落,让华家受损不小?”
果然兴师问罪来了……华允诚心头突突直跳,后心窜起一股寒意,赶忙站起身来,“草民此次前来,正是向督宪大人请罪的!”
“华家迷途知返,贫道自然不会再追究什么,不必担心什么。”
云逍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对无锡华家,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不是因为华府有个秋香……唐伯虎点秋香的事情,纯粹是胡编的。
唐伯虎一生穷困潦倒,还有精力去玩这?
历史上倒是真的有个秋香,但她不是华府的丫鬟,而是金陵名妓,本名为林奴儿,号秋香。
因为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被称为“吴中女才子”。
秋香曾跟着唐伯虎的老师沈周学画,因此勉强算是唐伯虎的同门师妹。
只是秋香的年龄比唐伯虎大了20岁,唐伯虎16岁出道的时候,秋香已经是36岁的老女人了。
这要是能被唐伯虎看中,还专门卖身为奴,那才叫脑袋被门夹坏了。
云逍之所以对华家既往不咎,主要是华家,在无锡做了大量善事,算是良善士绅。
这个华允诚也是个很有气节的人,明亡后因为不肯剃发,被建奴所杀。
况且江南士绅的群体太过庞大,不可能全部都给杀了。
打压一部分,再拉一部分,这才是最合理的。
“督宪大人宽宏大量,华家感激不尽。”
华允诚拱手谢,看似轻松了不少,实则心中暗自苦笑。
先敲打一下,然后再名正言顺地捞银子,老套路了。
云逍引入正题:“华家有意投资钱庄和水泥厂?”
华允诚说道:“华家在江南各地,开有几家钱庄、当铺,因此有意投资钱庄生意。”
他当然知道水泥赚钱。
可问题是,江南地区根本就没有煤和烧水泥的矿石。
因此他断定所谓的水泥厂,多半是云逍用这个名目来圈钱的。
至于钱庄……多少还能看到一点赚钱的希望。
“也好。”
云逍点点头。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其实贫道准备开设的并非是钱庄,而是银行,与钱庄颇有不同。”
华允诚唯唯诺诺。
银行?
换了个好听的名字而已。
那还不是钱庄?
不过是想巧立名目,大肆捞银子罢了,都懂。
华家投上一笔银子进去,就当做是花钱消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