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到了慈宁宫,纪云棠才发现国师也在这里,他和元太后两人都围在元朝的身边嘘寒问暖。
但元朝却一句话也不说。
国师见他不说话,连嘴都不张一下,问着问着就来了脾气。
“你是哑巴吗,问你头发怎么没的你也不说,你连话都不说待会怎么让那些大臣们对你服众?”
元朝紧绷着脸,元太后心疼他,赶紧将他抱在了怀里,对着国师道:“好了,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凶他干什么?”
说着,她看向元朝,“朝儿,以前是母后没有照顾好你,你生母后的气也无可厚非,等以后你住在宫里来,母后就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母后都能满足你。”
元朝抬头看着她,眼神淡漠,“我不想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他虽然没怎么出过门,但是他却不傻。
之前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元太后和国师的儿子,也会以娘亲和爹爹称呼他们。
偶尔得空的时候,两人也会过来看他,带一些礼物和吃的。
之前元太后和国师每次来小院,都是穿着黑色斗篷带着帷帽,把脸和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但基本不会留在小院过夜,每到天黑他们就会离开。
元朝知道他们两个可能很忙,但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跟爹娘住在一起,甚至连门都不能出。
他也问过元太后这个问题,元太后却告诉他,他的身体不好,需要在院子里静养,出门的话会很危险。
元朝一直将这番话铭记在心里。
但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他的爹娘竟是当今太后和国师。
对方不让他出门,不和他生活在一起,无非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西蜀国皇室的正统血脉。
如果他的娘亲真的是元太后,那么他的爹爹应该是先皇,而不是国师。
由此可以想到,他爹娘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不正当的。
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让元朝的心里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
他之前有多想出门走走,现在就有多想回去。
元朝看着元太后和国师,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回家,你们送我回去。”
国师有些气急,“回家,你回家干什么,家里哪有宫里住着好?”
“就你现如今的身份,也只有皇宫才能配得上你,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子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也求不来的东西?”
元朝脸色苍白,眼神倔强的看着他,“我不想做什么天子,我就想回家。”
他知道天子的责任重大,也深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坐稳那个皇位,他对权力这种东西也不感兴趣。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爹娘推上这个位置。
元太后见他对皇位一事十分抵触,就开口劝说道:“朝儿,当皇上的好处可多了,你不仅可以衣食无忧,妃嫔无数,还能随心所欲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天下所有你喜欢的东西,都可以收入囊中。”
“不仅如此,你还会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任何人都得听从你的命令,他们的生死,命运,财富也全都掌控在你一个人的手中,你想让谁当官,谁就能当官,你想让谁死,那谁就得死,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利,难道你不喜欢吗?”
元太后自己就很向往这种东西,享受那种被天下人臣服的感觉。
奈何她是个女人。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开朝做西蜀国的第一位女皇,但她爹不同意,四大世家的人也不同意。
他们觉得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管理后宫内宅。
家国天下,执政朝堂,那是男人们才应该做的事情。
再者,元太后已然上了年纪,有时候每天奏折太多,处理国家大事,她的体力和精力都跟不上。
更别说她还有头疾,严重起来连路都走不稳。
这是个男权至上的国家,他们极力反对女人当皇帝,更别说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
元太后心里不服气,但也不能跟这么多人对着干。
因此便退而求其次,选择另立自己的儿子为储君。
反正,元朝坐上皇位,执政的人还是她。
这跟自己当女皇又有什么区别呢?
元朝还是第一次见元太后这样,他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蓬勃的野心。
仿佛这一瞬间,那个温柔体贴的母后,突然露出了尖狠的獠牙,变得可怕了起来。
这样的元太后,让他觉得陌生。
他后退的两步,与元太后拉开了一些距离。
“人的生死,应该自己做主,而不是被谁掌控。”
“我别无所求,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足矣,并不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
“你们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放我回去,我不喜欢这里,也不想留在这里。”
元朝脸色苍白,咳嗽了几声,说话的声音也略显虚弱。
元太后却直接忽视了这一点,她的眼底布满偏执与疯狂。
“不,你想要,你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罢了!”
“等你当上了皇帝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些东西究竟有多美好。”
“朝儿,你信母后好不好,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是不会害你的。”
元朝闭着嘴,一声不发。
他知道,元太后如今心意已决,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推上那个位置了。
他的抗拒,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作用。
“咳咳。”就在这时,一道咳嗽声传来,元太后和国师扭头一看,才发现安嬷嬷不知何时,已经把纪云棠带过来了。
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道纪云棠听见了多少。
思及至此,元太后决定试探纪云棠一番,她轻声说道:“云大夫来了。”
她目光看向元朝说道:“这位是哀家的侄子元朝,他之前还好好的,不知为何昨晚上头发突然就全部掉光了,你快来帮他看看吧。”
纪云棠还是第一次见元朝。
少年容貌俊逸,气质干净出尘,他苍白着一张病弱的脸,唇上几乎血色全无,搭配上一身雪白的锦衣,整个人更显脆弱。
微微靠近一些,还能闻到他身上的中草药味,有点苦涩却并不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