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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_第502章:什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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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_第502章:什么是人

我能忘记旧味给我带来的一切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不能忘记旧味给我带来的一切,那里有太多我的回忆,有我太多的想法。

我最孤独的时候,它为我引来食客,让我有人陪伴;我最无助的时候,它给了我一个足够安静的容身之所。

这些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是‘人’所不能给我带来的。

钱朵朵跟我告别时,提醒我说,旧味就要重新开业了,可我却被这边的系列事情负累,好像忘记了它的存在。

此刻,我终于将它想起。尤其是在见到,别人阖家团圆,而我只能做个外人的此刻。

我想回去,回到郑州!

然后让新的旧味开业,宴请曾经的那些食客,宴请之前给过我投资的伙伴,宴请我在郑州的所有朋友。那里,不会让我感到孤独,更不会让我觉着自己是个外人。

我拿出手机,打开携程就要给自己订一张最早可以回到唐山的车片,也在这个时候,手机铃音突兀响起,异常刺耳!

打来电话的人是顾蔚,我下意识的蹙起眉,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拒接,晚上的那次挽留,我就将话说得足够清楚了,我顾灿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我注定融不进去他们那个家庭。

现在她打电话给我,大概是想着,我已经冷静下来,重新对我进行规劝吧?我轻吁一声,就在我重新点开携程,马上就要下单的当口儿,顾蔚的电话再度打来!

“有毛病吧。”

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次倒是没有拒接,“什么事儿,说。”

我生硬的声音,好似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或许是她眼下的情绪,并不能被谁所影响。

“哥,出事儿了,咱爸出事儿了!”顾蔚的哭腔里,满含悲伤,上次她告诉我老顾进医院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老顾怎么了?”

我的语气没了多少生硬,甚至出现了一抹我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担心。

“心脏骤停!脑供血也有些问题,我跟妈已经送他到了医院,现在医生正在抢救呢,你赶紧过来吧!!”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就乱了。明明在我见到他们那会儿,他还有说有笑的,脸色也很红润,不然我不会羡艳顾蔚能够享受到的阖家团圆。

这才过去多久?

满打满算,三个小时而已。

怎么他就…...

“我这就过去。”

什么逞强,什么倔强,在此刻,统统都无用。我想过去,我也要在医院等着,是生,还是死,等一个准确的消息。

‘就当自己是在尽义务吧。’我对自己说。

…...

抢救室的门前,站了很多顾氏集团,还有几个王泽薇派系的人,两帮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如此一幕,在老顾手术那天也上演过。

那天,我好像也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人。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走到站在门前的顾蔚身边,轻轻将她搂住,“哥来了,别担心。他…...他不会有事儿的。”

“哥。”

顾蔚呓语般的说道:“爸在睡觉之前问我,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又说他对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他想认错的…...

他想跟你认错,他这一切都是在赎罪,你不要怪他了好不好,我们只有一个父亲,没了就会真的没了。”

说着,顾蔚直接仰起头看我,眼睛里的水雾,让人心疼。

如果这是平常,甚至老顾手术那天,顾蔚跟我说这些,我都会不留情面的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老顾,就因为他对我妈做过的那些事儿,就凭他抛弃了我二十五年,我都不可能原谅。而现在,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无力的点了点头。

此刻,我终于得承认一个事实:我希望自己得到老顾的认可,就像老顾希望得到我的谅解一样。

我们总归是父子。

而且这个时候,我也没空再去想别的,只能一边安慰顾蔚,一边等待着抢救室传来消息。

然而我不想言语,有人却要找茬儿,“顾灿,你怎么回事儿?好歹也是你父亲的长子,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宏峰那家公司,没有我们这些亲人?”

说话的,是那个我血缘上的姑姑,明明一副慈眉善目长相的她,这个时候异常刻薄。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说这些?你哥还在抢救,还没死呢!”

在我开口之前,王泽薇就怼起了她。“我光说顾灿没说你是吧?自己什么地位搞不明白?你跟我哥领证了吗…...我尊重你叫你一声嫂子,但请你找准自己的定位。”

“你什么意思?”顾蔚她舅,瞬间挡在王泽薇身前,“能不能分清场合?我姐夫还在抢救呢,您这个当妹妹的就迫不及待站出来,质问这个,侮辱那个的,咋着?唐山容不下您了?”

“小妹,回来。”顾长海也开口说:“顾灿是大哥的嫡亲儿子,怎么可能不关注大哥?他住的远,来的晚很正常,而且现在确实不适合说这些话。”

“哥…...”

“怎么?你就听大哥的话,不听我这个二哥的?”

她哼了一声,还是选择站回顾氏那一派系的群体。

“小蔚,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名义上的亲人。”

我终于得空开口,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在这个安静又压抑的空间里,被所有人都听见。

“顾灿,你也少说两句。”顾长海提醒道。

“知道了二叔,我家老顾没出来,您就是这里面拿事儿的,侄子哪敢不听您的。”

“你…...”

顾长海张了张嘴,终是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我松开顾蔚,让她去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径直走到电梯间的那个位置,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就这么咱在这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注视着还亮着灯的抢救室,注视着那些本来跟我血缘相近的亲人们。思考起了一个哲学问题,什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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