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啊——不要——别杀我——”
夜深人静,曲婉儿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从床上坐起,整个人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噩梦中的可怕场景。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抓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擦去满脸的冷汗。
从半个月前开始,她便夜夜噩梦不断,醒来时总是浑身冷汗。为防梦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她连守夜的丫鬟都不敢留。
曲婉儿擦掉脸上的冷汗,依旧感到惊魂未定,一颗心怦怦乱跳。
白日里她看到那本《鸳鸯异梦》,里面的外室被正室夫人活生生钉入棺中,深埋入土。哀嚎惨叫了数日之后,才痛苦而死。
她当时便被吓得抖如筛糠,六神无主,连午膳和晚膳都没有胃口。
入夜之后,她果然又做了噩梦,还梦见自己成了话本里的外室,被人残忍钉入了棺材。
那话本里还描写得极为详细,正室夫人特地找了一具男尸,是个又脏又臭又老的男乞丐。
然后先将这乞丐的尸体放入棺材,等过上几日尸体开始腐烂,才让人抓来外室,给她喂了药后,将她放进腐烂的男尸怀里。
接着用生锈的棺材钉,将外室的手掌和男尸腐烂的手掌钉在一起。
脚腕也同样钉住。
外室被人喂了药,原本已经陷入昏睡,却因为手掌被钉入生锈的棺材钉,硬生生疼醒过来。
可她醒了也没用,因为喂了药,她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男尸被钉在一起,然后有人合上了棺材盖,用棺材钉彻底将棺材封死,入土深埋。
外室被钉住四肢,躺在漆黑的棺材里,身下是正在腐烂的男尸。
腐烂的恶臭让她作呕,然而胃中吐出的秽物不仅没能让她解脱,还让棺材中的气味愈发难闻。
而她每一次挣扎,手脚被钉住的地方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疼。
即便她强忍住疼痛,生生将手脚从生锈的棺材钉上拔了出来,被封死的棺盖也让她无路可逃。
最终只能在绝望中清晰感受着自己的伤口一点点腐烂,彻底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管她如何挣扎叫喊,也没人会来寻她。
因为她的丈夫也遭到了正室夫人的报复,被她下毒变成了瘫子,只能愤怒而又绝望地瘫痪在床,忍受正室夫人的非人折磨。
曲婉儿想到书中的描述和噩梦中的场景,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那些文字仿佛有着可怕的魔力,竟是将所有折磨的过程全都描写得惟妙惟肖,让人身临其境,仿佛也跟着书中人物一起,坠入了那个可怕地狱。
更可怕的是,自从看过之后,那些文字便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让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刚刚做梦的时候,竟是让她将那些可怕场景全都经历了一遍!
曲婉儿惨白着小脸,剧烈地喘着粗气。而她漂亮的眼眸里,眼神格外坚毅。
她绝对不要落入那样可怕的境地,生生被人折磨而死!
必须得想个法子。
一旦陈芳知道她的存在,定然不会放过她。
她得自救!
曲婉儿就这么一直僵坐到了天亮。
虽然满脸憔悴,她却还是让丫鬟端来冰凉的井水,洗过脸后,又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黏腻的冷汗彻底洗掉。
随后她逼着自己用了早膳,又安抚了几个孩子,便带着丫鬟出了门,前往京城香火最为鼎盛的大相国寺。
她不仅要去庙里去去身上的晦气,还得求个签,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
谢府,陈芳死死皱着眉头,满心焦躁。
昨日谢信和谢修突然回来,还带给她这个话本,说出了姜二的算计。
她不敢大意,立刻让人去书局购买《鸳鸯异梦》,顺便打探这本书卖得如何,作者是谁。
下人带回来的消息,让她更是如鲠在喉!
她派去的人花费重金,也没能从书局掌柜嘴里打探出作者的消息,倒是发现这本《鸳鸯异梦》卖得极好。
这简直让陈芳百爪挠心!
她不仅仔细翻看了整个话本,还找人给翰林院里的谢允递了消息。
谢允下职回来后,仔细翻看了话本,虽然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让她无需在意。
“清者自清,只是胡编乱造的虚构故事罢了,跟你我有何干系?姜家若是以为,光凭一个话本就能将脏水泼在我身上,毁掉我的清名,未免太蠢了些。”
谢允笑得一脸不屑,“想来,此事不过是姜二自己的胡闹罢了。
他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难免天真愚蠢,以为随随便便一个话本,就能毁掉我多年积累的声望,实在愚不可及,无需在意。”
然而陈芳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姜家故意散播流言,说书中男主是谢允。这流言一旦传播开,她岂不就成了书里那个歹毒的正室夫人?
即便姜二的算计失败又如何?
这话本和流言一旦传播开,她的名声必然要受影响,私底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觉得她就是话本里的毒妇!
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云亦云,看热闹不嫌事大,尖酸刻薄的小人。
若非如此,她为何只敢偷偷找女儿,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
陈芳心中极为不满,却不敢和谢允争吵,只是将不满全都写在了脸上。
谢允见状,便笑着问她:“怎么,你还是不放心?难道你觉得,我是话本里的那人?”
陈芳这才笑着否认:“我自然信你,也知道你不是那人。我只是担心,那些流言传开之后,会有很多人私下议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没有这些流言,也会有其他流言。人活在世上,哪可能事事顺心,背后不被人议论?”
谢允笑得一脸坦然,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他们就算说一百遍,我也不是话本里的负心汉,你也不是里头的正室夫人。
他们想说便由得他们说去,只要这次我能顺利升任丞相,他们就算私心里再不满,面上也得恭恭敬敬的。
这些流言不过是姜家小儿搞出的闹剧,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他背后的姜氏,才更需要小心提防。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利益算计,生死相争,可比这些流言凶险得多。”
陈芳脸色一变,连忙说道:“那你千万小心!”
两人互诉衷肠,都说相信对方。
可惜此时说得有多肯定,打脸就来得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