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呵,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傻子,看不出你那些心思?”
洛宏旺不屑地瞥了谢攸一眼,又对谢允说:“从今以后,谢攸归你了。你把族谱拿出来,将谢修的名字划掉吧。”
谢允什么也没说,直接取出准备好的族谱,划去了谢修的名字。
因屠娇娇等人的名字并未来得及写上去,此时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漆黑的笔墨像是无情的刀锋,从谢修的名字上重重划过,留下一道力透纸背的墨痕。
随即,谢允目光复杂地看向谢修,叹息着说道:“虽然你怨我害你母亲和外祖一家,不愿再认我这个父亲,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金榜题名,高中进士,从今往后平步青云。”
谢修笑着拱了拱手:“多谢阁下吉言,也希望阁下能够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虚伪地客套过后,洛宏旺让谢攸在断亲书上签下大名,又摁了手印。
随后谢修三人直接告辞而去,留下谢攸继续僵硬在原地。
他死死瞪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看着谢修长身玉立的背影,心中竟莫名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仿佛错失了非常珍贵的东西。
谢攸皱起眉头,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谢允拍了拍他的肩,慈爱地说道:“不必看了,他既然选了这条路,以后个中滋味,都该由他自己去体会。”
谢攸连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父亲,您还好吗?”
“我还撑得住。”谢修满意地看着他,“你很聪明,没让为父失望。以后你就安心在家里住着,为父亲自指点你文章。明年春闱,你定能金榜题名!”
谢攸心中大喜,连忙拜谢:“孩儿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让父亲失望!”
谢允亲自扶他起身,又继续说道:“你不必在意洛家的那些东西,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只要你能高中进士,定能娶到如花美眷,以后也不会缺了银子。”
谢攸想想也是,于是心情一松,笑得愈发真情实意:“孩儿明白!”
心中则是想到:洛家财产再多,可要是没有权势来震慑宵小,那些东西不仅不能带来好处,还会成为催命符!
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谢修果真还是在乡下待得太久,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成为他的踏脚石。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他的小动作全让谢允看在了眼里。
谢允眼神微微一闪,问了谢攸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又指点了他一番,这才打发他回去。
等谢攸走后,他直接去了松鹤院。
松鹤院里,谢老夫人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支烟杆,神情迷醉地吞云吐雾。
谢优守在旁边,轻轻帮她扇风。
谢允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皱起眉头,忍不住劝道:“母亲,这药的效果虽好,却不可多用。”
谢老夫人不满地瞥他一眼:“你以为老身愿意用它吗?要不是那所谓的神医太过没用,老身又何必一直用这东西?”
自打从刑部衙门回来,她的心口和肚腹就疼得厉害。
她实在受不住那疼,偏偏请了不少大夫,吃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汤子,她身上还是疼。
后来总算是找到了这样一种神药,让她止住了疼。
谢老夫人养尊处优地享受了多年,如今即便遭逢巨变,她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就一直用了这药止疼。
不想谢允一来,就说她不爱听的话!
谢老夫人越想越气,连忙又深吸了一口,随后才问道:“事情解决了吗?你真把东西给他们了?”
谢允满脸无奈:“如今这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不将东西还给他们,再让洛宏旺去闹,我哪里还有丝毫脸面?”
与其到时候丢尽脸面,被人逼着还钱,倒不如他直接把钱还回去,保住最后的颜面。
谢老夫人气得捶床:“这些孽障!”
谢允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谢老夫人就是欺软怕硬的性子。
以前她还能仗着辈分欺负谢修,可洛宏旺跟她一个辈分,那屠勇又生得人高马大,极有气势。
偏巧他还被罢了官,谢老夫人的诰命也没了,如今哪里还敢在洛宏旺和屠勇面前放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来这里,既是不放心母亲,也是想同优儿说两句。”
谢优原本埋着头,默不作声地充当花瓶,闻言这才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谢允。
刚刚谢允进来的时候,她起身行了礼就又坐下了,继续当花瓶。
却是不想,谢允竟是特地来找她的。
他想找她做什么?
谢优有些紧张地捏着扇柄,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好在谢允没有卖关子,他直接便说道:“优儿,你这名字和你二哥哥同音,的确有些不合适。以后你还是叫谢伊吧,伊人的伊,也是个好名字。”
谢优,不对,现在应该叫谢伊。
她连忙起身行礼,含着笑恭顺地说道:“的确是个好名字,伊儿都听父亲的。”
只是坐下时,她将手中的扇柄捏得更紧了。
当初陈芳为了膈应谢攸,故意给她取名谢优。而她生母只是一个姨娘,即便觉得不妥,也不敢阻拦。
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可父亲从未问过她的意思,便给她改了名字。
根本无人在意她心中所想。
从始至终,她都不过是个工具罢了。
谢伊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愈发恬静柔和,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姿态优美,犹如画中侍女。
谢允看得极为满意,于是又说道:“你二妹妹出了些意外,已经定下亲事,很快会有人上门提亲。
不过你毕竟是她姐姐,她若是在你前头嫁出去,有些不像样子。
所以我也给你挑选了一门好亲事,是我一位同年的学生。
他那学生十分优秀,不仅人品端方,还年轻俊朗,写得一手好文章,这次定能中举。
而且他家中是当地富户,你嫁过去后,也能锦衣玉食,不会比在自己家里差。”
谢伊面颊一红,害羞地低下头:“女儿都听父亲的。”
谢老夫人高兴不已:“你快仔细说说,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是做什么的?”